手机打字和电脑打字不一样(窗外下好大的雨嘀哩嘀嗒),电脑好像就是给人看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也可能是很多眼睛在盯着,手机没有,手机更接近自己,就想怎么写怎么写,这大概跟个人的文字观(文学观?)有关,另一方面是写作习惯,我没有随身本,台式机的时间基本上用来打游戏了,看上去并没把写东西摆在一个重要的位置,很多时候只是心血来潮发骚(?),更多时候是爱好吧,用手机写分行很便捷,后来为什么打起字来了,大概是想要饭。
那天发现豆瓣日记也可以要饭了,申请了下,没想到给过了。不过我并不玩豆瓣,我什么都不玩,在家被说眼界窄,井底的蛤蟆,出来了,又被说井底的青蛙,难道真的是一只呱呱?不是的吧,说到豆瓣,记不得第一个账号注册和注销时间,那时候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只知道它有个FM听歌,听了几千首就注销了。有意思的是那位把我捅得胃出血的女孩就来自豆瓣,应该是哪天我夜里手欠,上豆瓣小组打了几个小野猫的小广告(次日就被删帖了),据她所说那天夜里也是手欠,刷了下豆瓣。
网络社区一直是文明的投影吧,城市文明的投影在豆瓣知乎微博,农业文明的投影在QQ空间歪歪快手,虽然新玩意和交错的东西层出不穷,但精神层面的差别还是很明显,所谓的阶级分化很严重。我呢,大概是这样一个杂种,揣着农村人的习气追求着城里人都在高攀的东西。
霖霖又病了,他毛病可真多。我这一天不知道睡了多少个小时,看到好几个人说想要被爱,想要做爱。我也想,但想想还是算了,谈恋爱不就是骂来骂去,阴影,女人确实是现实的,而且我二十五岁了,很多方面还跟个小孩似的,可能吧,我就适合大龄女青年,厉害,想和大龄女青年谈情说爱。看了下推特,又觉得年轻人还是应该多学习,吃饱喝足赚够钱再说,我是走错了,没法回头,能做的就是收敛吧,日后在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前该说滚果断给个滚。
那天堂兄打电话骂我,讲我本事没有,就知道一张鸟嘴。我忍着头疼说好了哥我错了。他还是说,我一下火了。去搞杆铳给我,畜生就不就地把脑壳崩成花给你看!
他一听,得了吧你,搞铳是犯法的。你要真想死你就去跳楼,犯不着铳。我说不行,要死就要用铳,就算死也得讲个壮烈不。跳楼多傻不拉几,我脑子又没病!
堂兄很不屑我的说法,不停地用道德打压我。搞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搞得我我觉得作为一个人,我连暴躁的资格都没有了。甚至,连难下过都不行。能干嘛,不知道能干嘛。
母亲回家了,父亲来了。
打来电话叫我去接,我没去。没等我叫打个的士,母亲就笑着说你爷老子坐上公交了,定是舍不得钱。我穿好衣服,又躺回床上,抱紧空调被蒙住脑袋。不晓得他过来干嘛,昨日听到母亲在客厅的讲话声是你儿我管不了,一天到晚睡觉,保险没买,车也没卖。说句不孝的话,一点儿不想看到父亲。
没过会儿,母亲又说,你爷你不去接,他是叫别人接去了。坐到了马王堆,不知道怎么来这,打的他是肯定不会打的。
父亲到了,先听到林的鸭嘴叽呱,房门一顿拍打。然后是熟悉的声音。我应该起来,做个孝儿笑着迎接父亲。不过没有,我还是在床上假装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起来了。走到客厅一见父亲就问他过来干嘛。父亲打着怪腔,过来看看一天到晚睡觉的你睡得舒服不呀。我一听,笑了。父亲随后也笑了。这大概就是我和父亲的默契。
母亲站在一旁嘀咕,奚落她男子,家乡话里谁家男子的意思即谁老公。你呀,看看你爷老子又是这样(母亲朝我丢了句话),就不知道穿点别的过来嘛,家里有好看的衣裳啊。父亲黜,没鸟母亲的妇人腔。做一副人不靠衣装的样。
这幕,我见过无数回。不得不说,依旧很感动。无疑,他是这个世界最潮的男人。同时,也是这个世界我唯一敬佩的,朋克爹。他要不是这样的他,我和那些爱哭的男儿肯定不会有区别。想到这,我又不由暗自发笑。父亲真他妈朋克。
当然,接下来就是炙烤人心的时间。
朋克爹一句握得了咯直接将我拉入朋克队伍,我一听就是了他娘的了。瘫倒在一个沙发上,呵呵哈哈。握得了咯,意译过来应该是普通话里的,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呐我的傻儿全家都要被你搞死去。了他娘的了,应该是你管他妈的那么多哦。
朋克爹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那绝对是我见过最冷酷的抽烟姿势,甚至可以讲我藐视世界的全部动力都来于此。我看得到,此时有一位父亲。有心无力,无奈着,又不屑于对抗这幼稚的无奈。这一幕在我成年后,也见过数不清的回数。不过我现在不会心痛了,不会心疼他这个终身挖土的男人。当然也不会像少年时那样瞬间产生不可压制的暴走冲动。我不是他的宝,他不是我的敌人。这些我想让他明白理解他打死不能明白理解的东西,将他由一位有冷暴力倾向的严父变成了没用的朋克爹,我呢,越来越傻逼,越来越渴望痛来着猛烈焦灼些。榨干泪,抹掉良心。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期望自爆那天躯体里装的都是愤恨和不屑。我说过我不会像个草包说什么这就是命,对抗鸡巴,改变你妈。我只知道健雄对得起天生的朋克。
不过什么都明白的我,其实在朋克爹前面一点儿本事没有。他不做一副苦上眉梢的样儿,我根本不会像个没教养的孩子瞎叫嚷。从来他说什么我都老实听着,无条件好好好,顶多瘫在一旁傻笑像团仗着父爱的烂泥。
父亲来了,母亲当日就要回家。家里婆婆没人照料,杖朝之年的阿婆如今行动不便,吃轮饭,轮流照料,正轮到我家。发了信息给傻逼,问他们几时回去。他说今日,我说刚好,叫华乃过来接下我娘回去。没想面子不够,来电叫自己送去。
午间母亲做完饭,吃了就收拾东西走。我开着塑料送去了融城花园,路上跟母亲讲,妈啊你儿子在皇图岭真没面子,喊人家来接下都不来,买了辆他妈的宝马就装起来了,没意思,我接送的时候他们就没嫌骑摩托冷,要不是你舍不得钱,要不是皇图岭没飞机坪,我他妈现在让你坐飞机回家。母亲哎呀,你不要一张嘴就知道说啦,你赚钱了嘛,你长这么大还没赚过钱,妈妈只要你好坐什么都高兴,人家宝马是人家自己赚的,你有本事你以后开飞机都可以,不要老一张嘴乱讲话,很容易得罪人。人家跟你又没亲,你不说谢谢还怪什么嘛。
到了融城花园,一辆无牌银灰色525i。打了个寒暄,没讲麻烦。我走时,一辆大型奔驰路过停了下来。车窗里窜出一个脑袋,攸县话朝着525i大喊了声,畜生。昔日皇图岭大哈卵,推开车门挺着老板肚走了过去跟皇图岭另一畜生交谈。没我的事,只有一个废物从下着雨的星城空气中闻到了铜臭味。
没直接回去陪父亲,我把塑料开到了暴雨里,发呆。想象人生,想象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别说赚钱,我其实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嘴上给妈妈的好听好也不过是不想让她直面我的真实情况。这样说一点儿不朋克,实际上我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伤心难过,就像不在乎自己干净还是很脏。开车,开车,开他妈的车。我他妈不是电影里的出租车司机,虽然我好像也有一颗劝妓女从良的傻逼心。但我他妈不是就不是。没啥子形象能概括我,我他妈还是开车吧……
一呆呆了几个小时,雨势减弱,才下来拍他妈的照。保险脱保重买要四个角带日期凭证不遮挡半点车身拍照,不知道是google脑子有病还是华为制造垃圾,nexus拍不清,牌照日期凭证摄像头就他妈知道聚焦其中一个。气得我特他妈想冲进前面的理发店,问那位正在玩手机的姑娘用的是不是苹果,能不能借来拍下照。
她说得对,越是没本事的人脾气越坏,我他妈连拍个照这种小事都感觉头气炸了真是无药可救。
带着气馁和旧爱的嫌弃,废物低头钻进了塑料里回出租房陪朋克爹。
想到他,我很讨厌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考验我的耐性和修养了,我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会像十几岁那样硬碰硬嘛,不会。他说什么我都得听着,可听归听啊,一听到不对劲的我就想操他妈的啊。只能忍着,忍他妈个逼,越忍情绪越暴躁。越暴躁越不能表现出来。他根本体会不到我无耻的傻笑有多少戾气能杀死多少只蚂蚁。我从不怨他,就跟他恨不起来我一样,整得整个世界都他妈是荒唐。整得我他妈真是个朋克似的。
不过要说装无赖的功夫,没几个有我脸厚吧。我进门就是一脚,嗙当一响关门,钥匙一扔,床上一倒就瘫痪。朋克爹就开始像个妇人一样,唧唧呱呱,没完没了。
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我还是不忍心,还是忍不住互动。就好了,你讲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你说的我不知道吗,问题不在这,问题在每个人有每个人追求,人生价值观,你指向的不是我想的,他们追求的更不是我想的。你知不知道啊!我的爷!
我的爷就问那你追求什么嘛,我有阻你拦你什么嘛,你做什么我和你妈妈不是全力支持的。
我追个麻花,我没追求,没什么想追的,也不想追什么,我他妈脑子都是屎我说。
我的爷切,得了你。你就想追追不到,没胆量没本事,然后就开始灰心丧气,什么都是去他妈的去他妈的,像把自己摔进了臭沟里,然后好像就这样也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烂下去,说到底你这种人正是懒惰,爬不起来的那什么斗,人年轻时本来正是朝气蓬勃时候,干什么都暴得起来,干劲十足,没见过你这样浑身怨气似的,这个世界多好,现在又不是奴隶社会,比以前公平多少,共产党的天下还不好,你不偷不抢不干违法事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操,你不要说了,共产党最他妈好。你儿子我不是没胆的人,你看到的都是表面!表面!懒是有点懒,讲朝气,你皇图岭没有第二个比我有朝气的人!我只是不想鸟那些人,不想鸟这个社会,不想鸟那些我不想鸟的。我不鸟就是不鸟。
我的爷又切。你还不鸟别人,你这个样谁会鸟起你嘛。那就谁都不要鸟谁啊!我插道。
跟你讲嘛,讲着讲着你就一股屎脾气来了,一个死劲鬼喊鬼嚷。我的爷无奈道。什么都要如你意,让着你,让你胡来,越是内个打鬼的事你越是欢喜。喔嗷嗷,好像就是要这样胡搞你就满意。
听到那声喔嗷嗷,我一下如释重负般扭转口吻。对对对,就是要这样。事要搞大搞烂,搞死搞残搞解散。
可是,乃唷,你要明白这种人生不是你玩得起的呀。讲调皮,你调什么皮嘛,你一点儿不调皮,就是在家门口两个人前面闹闹。真讲调皮,你爷我小的时候什么皮不敢跳,喊打架怕过谁嘛,你只要别跟我搞,跟我搞不是我死就是你死。你呢,你敢嘛。你是嘴上叫,真打架起来,人不晓得躲哪里去的。
风水轮流转,轮到我得了切。你就算了吧,我是不调皮,我活得好好的要崇拜什么调皮的,你也不调皮,你要是调皮你就不是今天这个样,皇图岭那些土包子暴发户都是调皮的,一点钱一哈卵样,没什么好讲的。我不打架不是我怕死,这个国家要是发生大事,你乃我第一个去送死当炮灰。你是思想局限,时代性落伍,总跟身边人比,农民跟农民比,跟土坝子比,有什么好比的嘛,你好好开心过你的就是了。
那你嘞,你晓得讲我好好开心过,你自己还搞得个人不像人样。父亲平和地问道。
我……我不晓得,我开心不起来,至于过,哎呀,人年轻嘛不都是这样黑白不分。好了拉,你就不要操多余的心了。你烦,我也烦,你不烦,我自然晓得。
和父亲的对话慢慢趋于平静。虽然结果依然是无果,反正没往那个烦躁的方向就好。不管父亲会不会知道,过去他和我的交流沟通考验的永远是我,年轻时他没有足够的耐性丰富的学识教导我,满脸横,满脸凶,还在我前面对妈妈一副恶劣的态度。我没抱怨过,也从没怪过他。这种局限你说好听点是上天给你的挑战,说不好听点凭什么让骨子里的叛逆都被激发出来了的我忍受,别他妈什么命你妈的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猪儒子才会认为这是一个考验人类智慧的问题,性格情感一个人既已固定的为人属性得不到尊重时我觉得识时务委屈求全稳中求变和战死街头山头自爆都是正确的。两边跳,不知道有没有定下来的那天,那就不要因为充满正义性的东西定在哪边也不要一己私欲多几把枯燥。
不过朋克爹我也是服了他妈的,有时候觉得这人嘴是真几把欠。当我这样想,我又会想是不是自己过于性子急躁。反正想归想,他前面说话还是跟放屁一样。
你不是什么作家嘛这么没修养心谁看你的。作他妈逼家修个几把鬼看啊。还说你读了书家里买那么多书我看你是一本没看都是买来做样子。读他妈的书买来就是做样子的以前傻啊不知道。你这种人啊我不想说穿,说穿了就是离开了父亲在社会上无法存活的。没错就是这样,但我这种人要是没父母早他妈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了。你是以为我对你们不珍惜被惯坏了,就想不到给我带来了多少不好的影响那份上去,我想得到但没用了,现在我关注的东西不在自己身上也不在你们那。行了,扯正事,车子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卖。
说卖就被卖了朋克牌塑料。一个插曲是借驾照消违章,我说操他妈的烦躁。朋克爹说你就是傻,别人借你的都是一句话,然后你借别人嘞,你开不了口,又不会讲好听的。我说是啊,操他妈。朋克爹接着说你这种就是属于心地太好,好到没好下场。做生意是肯定做不了生意的,你做生意什么本都会给你亏出去,你不懂得给自己争取利益,生怕别人吃亏。我说是啊,操他妈。朋克爹继续说还有你这个人,真要做生意你不会像别人那样吹,说这个东西多好多好哪里好由什么打造,在你眼里这东西就是这样值这个价,你跟人家就是这么简单的一说,然后人家问多了,你就那种你爱买不买,不买滚的。我说不出操,只能问朋克爹这真的是傻吗。朋克爹说不是,是你这个人太想当好人英雄了。我操,这怪我嘛,鬼叫你们给我取了个这么傻不拉唧的名字。还健雄,我真服了。
一个插曲是一夜没睡。夜里朋克爹看到我玩手机,用很暴戾的语气跟我讲话,这是常态了。估计他是意识不到问题存在的。天一亮,自然轮着我用很暴戾的语气跟他强欢讲话。你他妈吃就吃,别他妈钱钱钱。
吃完早餐,陪朋克爹去要账。打了好多电话给欠账的,无人接听。恰逢星城暴雨,举国哀悼倒他妈的车,我说这狗东西什么意思嘛,接不接电话,不接电话我等下我去他店里打砸抢一顿乱搞。一脚油门当交通事故送他见阎王。朋克爹仍不急不躁,坐等电话,等雨停,我在暴雨中来了睡意。从上午等到中午,我估计我不发声他是不晓得咋办的。塑料门一开,走,直接去他店里。朋克爹在后面,讲了好几句要和气和气。我和他麻痹气,我冲进他花之林大厅,就一对血海深仇眼问你们老板在不在。
几位服务员凑过来说不在。问有事吗,我说没事,一点私事。然后叫朋克爹,坐下。叫服务员拿菜单来,叫朋克爹挑最贵的点,点他妈的一桌。我头疼,没食欲。就想着待会儿狗东西不好好说话,让朋克爹看一下他儿子是不是在有钱人前面在外面屁本事没有。看清是不是不敢砍人的怕死鬼。
然而朋克爹这时候跟我讲的是,还是等人家来了再点吧,这样不好。我讲他这一桌值几个钱啊,说好的又不接电话,赔十桌都是应该,你还怕他不认吗。都没用。朋克爹还是……
我受不了,嫌大厅档次不够,又叫服务员换了间包厢。就在包厢等。朋克爹在包厢又窃窃私语了好多句,要文明要文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之林老板来了,我一听声音和朋克爹就是两个级别。一个大土匪佬,一个骨子里都是种田的农民。大土匪佬叫杨伯伯,一上来就是几句马拉加逼,嬲他娘的。朋克爹则一脸蠢笑相迎,自以为和气。我没插嘴,两个快五十岁的人谈话,我听都不想听。也知道我一开口讲着讲着这钱铁定是要不到的了。
我全程冷酷,情不露于脸色,偶尔应和一个假假的冷笑。任何时候我都维护父亲的尊严,但不得不说我鄙夷他那媚俗气,阿谀脸,那时候我看到的不是淳朴,是来自土里的自卑。
好在杨伯伯是个名副其实的匪佬,口直心快,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MBA理财课。还讲了个笑话,他说就喜欢调皮的乃,尤其是那种我走过去盖他一巴子,他反手我就盖我一巴子的。那种盖他一巴子,他还站那愣望着你的,基本上没出息。
叽里咕噜了几个小时。散场时杨伯伯说洗脚去,我一听心窝甚欢喜,结果朋克爹是一句不搞这些名堂,月底记得还钱就行。服了。杨伯伯叫我存好他电话,一口匪帮人士的语气,在长沙不忙不敢说,小事还是随便摆平的。
回来的路上我把朋克爹给训了,我讲你不要讲我什么没胆没这个没那个,我看你才是那个最没胆的,你以为你跟他客客气气,他会看得起你嘛,他只会觉得你老实好欺负,他这种人明显就是你越好欺负他越嚣张,就得跟他来霸蛮的,拼火气,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啊,还你调皮,你调的什么皮,你调的都是对社会无毒害的皮。你看他,调起皮来肯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他这不叫有胆量吗,不叫,叫土匪气。皇图岭到处是靠土匪气发家的人,没丁点好敬佩,好羡慕的。你真是自己在别人前面没本事,拿我出气。我在别人前面没脾气,只是我不喜欢比,什么人我都会保持距离。你要我跟哪个嬉皮笑脸你好我好,我好他娘个别。你以后不要讲我钱钱钱,钱麻痹,我要是喜欢做事业,一定是最有魄力的老总。真是服你了。
要完账回来,就在林那把塑料给卖了。